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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姐姐

第二章 姐姐

苏夏祺自小就不曾见过母亲的模样,因为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亡,父亲长期不在家,一直照顾他长大的都是大他七岁的姐姐。有人说他的姐姐长得很像他的母亲。或许是这句话惹来了命运那残酷的玩笑。

苏夏祺永远忘不了三年前,他姐姐出了意外身亡的那个时刻。

他还记得那天是雨天,下着细如牛毛的雨,打在人的脸上却一点也不痛。他刚从学校逃课出去上网,仅过了半小时就被老师和身穿警服的大叔逮到。可出乎意料的是,他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进行严厉的教育,反倒一句话都没有地把他带到了医院。然后,苏夏祺便看到了在病床上躺着的姐姐,她是那样的安详而美丽。

那个时候,他的父亲并不在家。

苏夏祺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倒霉的人,目睹死亡对他而言,并不算是太过悲伤,仅仅过了几天,他就缓了过来,然后一个人唱着歌上学一个人哼着歌吃饭,倒也算是无忧无虑。

当别的同学在论述“少年的情怀总是诗”而跑去修改校服彰显个性,又或者在建筑之间的阴影里做着偷偷摸摸的事情的时候,苏夏祺只是安静地坐在班级的角落里,看着阳光照在别人的身上,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
或许很多人都羡慕苏夏祺没人管束,回家晚了不会有人唠叨,睡觉迟了不会有人催促,考试不合格也没有人会骂你,在家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管……

其实苏夏祺是很害怕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、没有了姐姐的房子里,所以每天放学后他都会留在班级,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苏夏祺很勤奋学习,但他只是不愿意一个人在家罢了。等到日暮西辞的时候,他会找一家书店,看一些感兴趣的书,或者跑到人多的商场,坐在KFC、M记里面,看着人们走来走去,然后坐最后一班巴士回家。

苏夏祺有时候会觉得他的人生应该过得更加奇幻,就像哈利波特在十一岁的时候收到霍格华兹的来信,魔法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降临其中。每天睡觉之前,苏夏祺都会祈祷醒后能够看到一只猫头鹰抓着信封出现在窗前。

可惜,魔法未曾降临他身,神明总是选择失聪。

苏夏祺等了三年,结果只等来苏晓君母亲每天早上的冷眼。

他与继母的关系一般,但与苏晓君的关系更一般。

苏夏祺不知道苏晓君和他是哪根神经搭错线,但两人关系不好的确是事实。在家里,两人见面也不会多说一句话;在学校里,苏晓君更是无视了苏夏祺的存在。幸好的是,苏晓君喜欢在校住宿,在家的时候并不多,而且最近还和同学去了毕业旅行。

不过这两年间,苏晓君对他从没有过好脸色。他也知道自己和苏晓君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交集。她是优等生、乖小孩、明日之星,仿佛每个人的称赞永远都是落在苏晓君的头上。苏夏祺只是一无是处的捣蛋鬼,学习成绩更是差强人意,可以毕业已经值得烧香还神了。

虽然两人的差距很大,但这并不意味着苏夏祺可以接受这个礼物是给苏晓君的。

在苏夏祺的记忆中,他从没有过一次像样的生日,唯一一次的生日礼物也是十年前收到的。

他握住手中的手机良久,忽然笑了起来,“就当这是我迟来的生日礼物吧,哪怕是只能拥有一阵子也好。”苏夏祺决定在苏晓君回来之前,先“借用”这手机一段时间。

他从乱糟糟的被窝中掏出旧手机,准备更换手机卡的时候,忽然发现在后台挂着的微信弹出了一条信息。

高三4班长:“苏夏祺,明天毕业聚会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?作为我们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聚会,真的很感谢你出节目呵。”

什么时候明天多了一个毕业聚会,又是什么时候我答应表演节目了?

看到这条讯息的瞬间,苏夏祺呆立在床边,一下子懵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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